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、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、美籍华裔物理学家……这三个定语后,是“李政道”这个名字。10月30日,钱学森逝世一周年之际,近八十四高龄的李政道站在北京师范大学“首届创新中国论坛”的讲坛上,就创新之道深情寄语大学生。破解“钱学森之问”,告慰老友英灵,并助祖国教育改革一臂之力,这是李政道的一大心愿。 “要创新,需学问,只学答,非学问,问愈透,创更新”,这是李政道给学生们的建议。 在当天的演讲中,李政道回顾了钱学森的成才道路和自己的求学历程,他认为:老师要引导学生独立思考、自力更生。 “培养善于创新的人才需要一对一的‘精英教育’。而这一比例,目前我国许多大学都没有做到。”参照钱学森曾经就读的加州理工学院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师生比例,李政道得出结论。他解释,一位教授可以辅导三四位学生,但必须抽出时间实现“一对一”。 “大学生如何培养创新思维、什么样的师生关系能促进创新能力提升……”演讲结束后,李政道还留出时间与学生对谈。对于李政道而言,与年轻人谈创新,是他晚年生活里重要的一部分。 近几年来,李政道的工作和活动日程一直安排得十分紧凑,主题总是围绕着一个——“科学与创新”。为此,他毫无倦意,来回奔波。谈及他普及科学、探索创新教育的动力,李政道回答道:“一句话,就是真诚求知。” 谈及自己的创新思维,李政道坦言与早年的教育经历密不可分。1945年抗战期间,李政道转入西南联大学习,师从吴大猷和叶企孙。那时候环境很恶劣,教学条件很差,但依然培养了很多杰出的科学技术创新人才,这与当时西南联大的精神是分不开的。除此之外,与导师吴大猷、叶企孙的亲密交往,也对李政道创新思维的养成起了重要作用。 李政道科研的“黄金时期”是在芝加哥大学学习期间。在那里,他最珍贵的回忆是导师费米的教导。“有一次,他问我太阳中心的近似温度是多少?我说大概是多少多少。费米说你验证过吗?我回答说没有。费米说:‘必须自己独立证实,才可信任。我们想个办法,使你可以自证’。后来,费米提出建议并帮我设计,手工制造了一架专用的大计算尺。有了这个‘大玩具’,我很快就可以自己运算太阳内部的温度分布了,这大大增进了我的自信和兴趣。这种一对一的讨论使我获益匪浅。”李政道介绍说,正是这种开放、交融的学术环境,培养了大批优秀的科学家。仅1946年至1956年短短10年间,在芝加哥大学物理系学习过的师生中,就产生了11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。 1957年12月10日,李政道和杨振宁这两位年轻的旅美中国学者抵达斯德哥尔摩,领取诺贝尔物理学奖——这是中国人第一次获得诺贝尔奖。半个世纪过去了,李政道仍然关注着、探索着物质最基本的构造。近几年来,李政道在研究简并的物理真空、求解薛定谔方程式和非微扰、探讨暗物质的本质、中微子质量本征态的转换矩阵等方面作了大量辛勤的探索。仅2006年,他就发表了5篇论文。耄耋之年还能有这样的科学成果,这在科学史上是罕见的。 李政道非常重视青年学生的创新素质培养。他和家人拿出全部积蓄设立了“秦惠莙——李政道基金”,专门用于资助优秀大学生利用假期和课余时间到科研院所观摩见习,开阔眼界。目前,海峡两岸受到这个基金资助的年轻学子已超过千人。 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。李政道说:“杜甫的两句诗‘细推物理须行乐,何为浮名绊此身’,道出了一个科学家的真正精神。我则变通为‘细推科学日复日,疑难得解乐上乐’。这是我一辈子做事做人的准则。因为不可能再找出比‘细’和‘推’更恰当的字眼来描述我的求知探索之路了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