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刊发行大量萎缩 一个引人注目的事实是,近年期刊发行量大幅下降。 新闻出版总署公开资料显示,2005年全国共出版期刊9468种,2009年,该数目增加至9851种。 公开资料同时显示,2005年,期刊发行总册数3.23亿册,2009年则剧烈下滑到1.84亿册,仅是2005年发行量的57%。期刊销售总额4年间未出现明显变化,但每种期刊平均销售额下滑明显(见上图)。期刊的平均印数则没有明显变化,虽然发行量减少,印刷量却没有同期减少,这势必增加期刊成本压力。 在期刊领域,学术期刊占了期刊总量的1/3,学术期刊的生态状况从期刊大环境上即可略见一斑。 那么,具体到期刊个体,发行和运营状况如何呢? 记者选取了广东和西部某省的综合社科类期刊、高校学报、专业类学术期刊,以及一家行业科技期刊,调查详细情况。 综合社科期刊:广东样本 广东一家综合类期刊的主编介绍,由于该刊是本省品牌期刊,受支持力度较大,刊物资金来源主要是拨款,刊物运行相对较好。据了解,该刊全部经费都由财政支持。 该主编介绍,2004年中央下发《关于进一步繁荣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》之后,广东省有一个配套的举措,实施学术名刊工程,对基础比较好的学术期刊加大了扶持力度,在广东文化大省、文化强省战略的实施过程中,这些刊物又得到了更多的支持。 至于其他收入,由于学术期刊读者面窄,发行量普遍不大,发行收入比较少。因为发行面窄,广告效应不太明显,而且往往影响办刊,做广告有点得不偿失,早期做过广告,现在已经不做了。 该主编表示,并不是广东所有学术期刊都有拨款支持,只有少数几家期刊每年得到这种制度性的拨款扶持,经费情况较好,能够保持较高的学术品位。大多数学术期刊经费还是比较困难的。据了解,广东社会科学类学术理论期刊大概有60多种(含高校学报),运营比较好的占15%左右,受资助的运营得都好一些。运营不好的,完全靠收费的也有。 综合社科期刊:西部样本 西部某省一家综合类社科学术期刊的情况则有很大不同。 该刊胡主编介绍,他们从2010年开始取消拨款,主要靠自主创收来办刊。 据该主编介绍,由于主管主办单位资金比较缺少,为了开源节流,节省办刊经费,从2010年起就采取“以刊养刊”的办法,在保证期刊学术质量的前提下,发挥市场的功能和作用,“向学者求优稿,向社会求支持”,以期刊自身的赢利创收来支持期刊的运转。 主要采取的办法是社会赞助、刊发广告,加上发行收入以及一年两期增刊收入,大约每年总收入20万—30万元,办刊收支基本能够维持平衡。 关于发行量和期刊质量,该主编称,该省期刊有130多种,社会科学类学术期刊二三十种。发行量最高的也不超过2000册,学术期刊靠发行收入的比例很小。他表示,学术资源相对缺少、信息相对滞后、人才相对稀缺是西部期刊的普遍现象,不过在期刊质量方面,目前仍然比较稳定。 胡主编也表示,取消经费、自负盈亏目前还处于试行阶段。 高校学报:北京样本 高校学报状况如何呢?北京一家知名高校学报主编接受了访问,他介绍说,他们的办刊经费大约60%来源于学校拨款,每年约有30万元;现在每年的发行收入基本稳定在15万元左右,合计年收入45万元,每年办刊支出大约42万元。暂时收支大体平衡。 这位主编称,他们的学报没有广告收入,也没有其他收入。 对于同类学报市场容量情况,该主编的意见比较特别,他表示,一个学校有一个学报是很正常的,不存在市场饱和的状况。 据2007年的资料,全国共有近千家学报,这些学报的支持情况不尽相同。这位主编表示,学校支持经费充足的比较少;大多数学校支持的经费不太多,经费紧张是比较普遍的。学报是一个学校的名片,学报对于所在学校的学科建设、人才培养、学术声誉等,都有着重要作用。相对于每年不断增长的总运作经费而言,一个学校拿出很少一部分经费来支持办好学报,其实是很值得的。所以主办单位还是应该高度重视,以期形成良性互动。 样本对照:专业类、行业类 一家人口学专业期刊的翟主编称,他们基本上收支平衡,对生存没有太多忧虑。 这家专业期刊的办刊经费主要来源于行政拨款和发行收入。每年行政拨款10万元,发行收入接近15万元。其他收入较少,基本没有广告。 对于同类专业期刊,他表示,人口学专业领域相对比较窄,目前共有七八种比较不错的同类期刊,已经接近饱和。内容和经济这种热门领域接近的期刊,运行状况较好。 至于行业期刊,由于定位工作交流平台,借助行业系统力量,发行量往往不错。据了解,人口类行业期刊的发行量大约是学术期刊的十倍之多。 一家致力于行业科技的学术期刊表示,得益于行业内的庞大读者群体,其发行量是前述学术期刊的六七倍,这也是其办刊经费的主要来源。这家期刊也表示,该刊目前的发行和运营情况尚属一般,应用技术繁荣的行业,广告和运营状况都更好。 学术期刊宜定位公共产品 访谈发现,几位主编对于学术期刊的定位,尤其内容定位,高度一致。 胡主编表示,学术期刊的职责是传播学术思想,提倡学术创新,促进学科建设,引领学术方向,指导社会实践,规范学术研究,这就决定了它不仅是一种公共产品,而且是一种特殊的公共产品。 北京一家学报主编更加旗帜鲜明地表示,“毋庸置疑,学术乃天下公器,所以学术期刊一定是公共产品,是提升民族素质的事儿,哪怕民族勒着裤带子也应该坚持的事儿。” 翟主编强调,即使市场化运营的学术期刊,其内容也是公益性的,客观上是为了社会的发展。 一家科技期刊的董副主编也表示,学术期刊大部分应属公益性质,“特别是基础研究类期刊,并不能直接产生经济效益,重在社会效益”。 生存献策:拨款、规模化、区别对待 虽然在学术期刊定位上高度一致,受访的主编们对学术期刊是否应该市场化运营分歧较大,相应地,对期刊以后的生存方式也有不同看法。 北京那家知名学报主编不赞成学术期刊市场化,“如果市场化了,一些低俗文化就会趁虚而入。一个民族不能消极地适应和顺从社会的一般需求,当然满足需求也是应该的,但是(做文化、做期刊)要(立足)提升民族的文化素质、文化趣味,而不能一味地顺应、屈从。” 不过,他也表示,这并不是说要给几千种期刊都拨款,还是应该“扶强”,设定“强”的标准,达标的给予扶持。对于相对弱的期刊,可以不给经费支持。还要有一种最低“退出标准”。 广东一家期刊的主编表示,他赞成比较好的学术刊物由政府投入资金支持。“这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”,学术期刊“影响的群体高端”,效果会很好。可以“重点扶持基础比较好的”,有分别地对待不同层次的期刊。 西部省份的胡主编则表示,国外学术期刊集群化出版、规模化运营的模式很成功,但我国现有的办刊体制以单位化为主,大多数期刊社每家只有一两本期刊,这种情况下,很难成功。 他表示,要想让学术期刊赢利,“关键还要不断创造环境和条件”,“消除体制性障碍”,建立有效的管理制度。如果不把有效的期刊资源整合起来,各自为政办刊,也只能靠经费拨款来生存了。 |